第一百五十四章 声名远播-《三国之银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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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绍的土山、营垒都快修到了曹军营寨门口,遮天蔽日的旗帜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。
麾下八万精锐,光校尉以上的将领就多达二三十余众,其中又以高览张郃淳于琼等人为主将,密密麻麻地在曹军营寨外摆开阵型,将曹营团团围困。
同时大批骑兵和步卒南下,向着尉氏、苑陵等城池侵略,最远的甚至到了鄢陵一带,不断抄掠曹操粮道,骚扰后方城池。
除此之外,青州、徐州、兖州各地,皆有袁军小股部队分兵袭扰,整个河南之地一片战火纷飞。
许都各三公九卿,世家大族,送往袁绍营中的书信如雪片一样多,堆积如山。
若非以荀氏为首的颍川世家大族们纠集私兵,努力维持着许都秩序,恐怕其它地方的世家大族,就已经在后方造反,后院起火了。
官渡之战不仅是曹操和袁绍之间的战争,同样也是颍川世家与外地世家的争端。
荀氏、郭氏、陈氏、钟氏、庾氏、韩氏以及大大小小的颍川豪强都支持曹操,因此曹操才把国都迁至许都,为颍川世家大族带来极大的政治利益。
但外来世家大族自然不允许颍川世家一家独大,对于他们来说,曹操当权和袁绍当权没什么区别,而且其中还有不少袁氏门生故吏,攀上袁家高枝,对于家族利益更大,因而更愿意站边袁绍。
只是外来世家在颍川根基不足,他们的财产、田地、人口皆在它处,比不得颍川世家有本地优势,所以像这样的叛乱大多都被压制,没有造成太大的浪花。
可即便如此,对于曹操的统治也给予了极大的打击,根基动荡难安,仿佛沧海中的一页孤舟,暴风骤雨,随时可能会倾覆。
到了九月中旬,形势对于曹操就更加不利。正是晚秋时节,秋风主杀,万物凋零。
袁氏声望极高,浩浩荡荡的大军如巨网入河,河南地区仿佛被他一网打尽,双方从七月份袁绍兵进官渡,到九月份僵持了两个月六十余天,造成百姓凋敝,民生艰难,从河南往北迁移至河北的百姓不计其数。
狼烟烽火,战乱不休。大批颍川、陈留、陈国、梁国、汝南等地的百姓因为袁军和曹军在这些地方交战,纷纷往南阳乃至于江东迁徙,导致河南人口再次锐减。
这些日子光舞阳昆阳等地,刘备和沈晨接纳的百姓就数以万计,北方成群结队的民众扶老携幼,向南方逃亡。
对于从河南跑过来的百姓他们是来者不拒,短短一个月的时间,大量百姓往南迁移,被安置在了宛城、西鄂、博望、雉县、堵阳等地,并且后方陆陆续续还有不知道多少难民正在迁移。
古代百姓迁移其实是一场极为恐怖的事情,像黄门亭这样有组织有纪律,把全宗族的粮食集合起来,重新分配的毕竟是少数。
大多数百姓逃难的时候来不及带多少食物,拖家带口,财产也没有多少,很多人就这样饿死在半路上,即便是世家大族,也会有所损失,疾病、饥饿、兵灾、瘟疫,时时刻刻在摧残着百姓生命,让人命像是沙尘一般陨落。
为此沈晨又让后方黄门亭把这几年积攒的屯粮再多运几批来,他的粮草其实一直是够的,出兵之前有六百万石存粮,出兵到现在已经快一年的时间,也仅仅消耗了不到五十万石。
其中大部分还是缺乏肉类,要把一些陈粮卖掉,从襄阳换取大量的干制猪肉、牛肉、鸡肉送到前线为士兵补充营养,这才消耗了那么多。
否则的话,按照他出兵一万计算,一年下来顶多消耗不到三十万石粮草,再打二十年都绰绰有余。
现在陡然多了数万难民要接济,而城内军粮虽然有余,可也不能一直用军粮补充,因此沈晨又让后方再紧急运送五十万石到堵阳来,用以安置百姓,让百姓在南阳北面重新建立村庄,生根发芽,增添人口。
只是流民一多,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事情。大部分百姓还是极为淳朴善良,但排队之时,难免乱糟糟的,恰好这日是张飞管事,见大家秩序不好,接近哄抢,恼怒下举起了马鞭。
九月二十一日,昆阳城外,从上个月开始,刘备和沈晨就命令将士们开设粥铺,接济百姓,又让后方博望、堵阳等地官吏征召民夫,为逃难的百姓建造家园。
张飞和甘宁倒是意气相投,两个人都是淡漠性子,懒得管难民死活,要么整日就在山里打猎,要么就以防备曹军为名,领骑兵北上侦查。
平日里这些事情就是刘备带着沈晨关羽糜竺简雍孙乾等人忙活,可今日刚好众人都有事,因为不止昆阳,舞阳叶县在处理流民事宜,还有后方安置流民的工作也要持续不断,所以昆阳缺了人手,就让张飞先管一日。
哪料到他向来不怎么管事,别人忙活的时候秩序都井井有条,唯独他在的时候就知道在一旁喝酒,城内的将士们是没有出来维持秩序的,他们需要防备可能会来的曹军。
所以当时负责分发食物的人员都是临时从难民里招募,也有一些是军队后勤文书之类的小吏,使得现场乱起来,饥民围拢粥摊抢夺。
“可恶,这些贱民。”
张飞闻之大怒,带着数十卫兵冲了过去,举起马鞭胡乱抽打。
但饥民乱作一团,有人已经饿了好几天了,排队长龙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轮上,这才饿疯了去抢夺,现在又被抽打,顾不上疼痛,连地上洒倒的粮食都要舔干净。
便在此时,刘备恰好与沈晨关羽从舞阳安置了那边的流民情况回来,见此情形,刘备大怒道:“翼德,住手!”
见刘备回来,周围将士也连忙上去把张飞拉住,张飞犹自还在骂骂咧咧。
周围民众见刘备还带着一批军队,脸上顿时露出畏惧的表情,一个个也不敢再排队了,拖家带口,站得远远地,乱世当中军队对他们的危害已经伤得够深,让他们本能产生恐惧心理。
“翼德,伱在干什么?”
刘备冲过去,抢走了张飞的马鞭,推了他一下怒视着他道:“我等仁义之师,乃为拯救黎民百姓而来,又非残暴之众,你却殴打百姓,是要陷我于不义吗?”
张飞辩解道:“大兄,我又何尝想陷兄于不义。可这些刁民,让他们排队领取,却一个个哄抢,与暴民何异?若不抽打,恐怕现在抢的是粥,待会城内的粮食都要被他们搬空了。”
哄抢?
刘备皱起眉头。
接济百姓是一回事情。
可百姓哄抢,那就是暴民了。
别说刘备仁义之士,并非什么圣母。
即便是圣母,也不会想自己所有的食物被人抢光。
所以他亦是变了颜色,看向那些被抽打的百姓,严厉问道:“诸位,我为道义才施予粮食给你们,且还在南阳为你们安置了田土,好让尔等有个家园耕作土地,为何要哄抢粮食呢?”
有个被抽打流血,面黄肌瘦的十七八岁少年跪地磕头哭泣道:“将军,我们也知道将军仁义,但我们饿了好几日,都快饿死了,不得已”
“翼德?”
刘备大怒,转身看向张飞道:“我不是让你先给那些最需要的人粮食吗?为何他们却不能先领?”
“额”
张飞唯唯诺诺,左顾右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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