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任谁都想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! 甄秋就是这样被迫出面迎驾,可用的却也是全体盐商的钱。 现在接驾成功,荣宠都归于甄家。 其他盐商自然不答应! 要知道,接待太祖那四次南巡。 以甄秋为首的扬州盐商,前后投入的银子高达数百万之巨! 加上向朝廷捐输的银子,那就更多了。 再大的财力,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。 于是,一众盐商便只能堵着,唯一看似得利的甄秋。 必须让他给个说法! “当年太祖皇帝改革盐政,一改历朝历代之法,始用盐引之法,初时每年发放四十万引,就可收一百二十万两。” 太祖改革实施的预提盐引制,又点甄秋为转运史。 这让花钱如流水的盐商们,从中看到了可弥补亏损的可能。 不仅是他们,太祖帝钦定的两淮盐运使甄秋,也从中发现了可操作的空间。 双方一拍即合,也算各取所需! 但可惜,人的贪婪是没有限度的。 “可自太祖巡江南后,每年提引二十万至四十万不等,一直持续到我去之前。” 听到这里,冯一博一愣。 从太祖最后一次南巡到现在,已经二十几年过去。 甄家还没收手? “若以每引三两计算,二十几年来缺额至少也有千万两,再怎么补偿也说不过去了。” 每年增发二十万到四十万盐引。 如果说开始是弥补亏空,还说得过去。 毕竟是太祖默许。 可历经三代,二十余年。 那是一千万到两千万两银子的进项! 显然甄家把这事当营生了! 冯一博还从中发现很大的蹊跷,或者说就是明摆着的。 那就是甄应嘉先被调走,紧着接林如海又被点为巡盐御史。 很难说景顺帝不是故意为之! “因我当年无意间发现蹊跷,便查验户部档案,发现并无造报派项用数文册可稽,显有朦混不清,私行侵蚀情弊。” “我再返回查询这笔账目的蹊跷,才知此项银两竟历来并未奏明私行动用?当时只觉甚可骇异!” 说到此处,林如海脸上露出一丝感慨之色,道: “也是那时候,我才明白圣上派我巡盐的用意,可是我秘折上奏,圣上却只让我继续搜集证据,不要轻举妄动。” 不出冯一博所料,林如海也发现了这事。 没办法,景顺帝的安排太过明显。 冯一博觉得景顺帝和甄家彼此都心知肚明。 只是一个是提前止损,捎带敲打一下。 一个却只能垂死挣扎,疯狂捞钱。 为了弥补亏空,甚至不惜勾结倭寇! “后来我想到今上和忠顺亲王都是甄老太妃所出,显然有所顾忌,于是按兵不动,以待时机成熟。” 这显然就是当初他没对冯一博说的原因,涉及的宫闱秘事。 这样的蛀虫,却因为顾及老太妃的面子,一直留到现在。 这样的内情若是抖出来,皇家的面子也不好看。 冯一博听到这里,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: “那太上皇在位的时候不知道此事?” 林如海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,当下便回道: “想来,当时还有太祖余泽,大魏国势又稳定上升,再加上太上皇仅有的两个皇子又都是老太妃所生,因此便也没深究。” 说到此处,他幽幽一叹,道: “而如今国库空虚,内忧外患不断,圣上自然不能容忍他们继续。” 显然,现在大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。 不仅天灾不断,九边不宁。 还有满朝勋贵土地兼并等等问题。 甄家的事,就是这类问题的一个缩影。 冯一博轻轻叹了口气,道: “这甄家也是疯了,怪不得疯狂敛财,还敢勾结倭寇,想是知道圣上有意动他们,想办法要尽力弥补些亏空,以免被赶尽杀绝。” 林如海点头,认同道: “应当就是如此。” 沉默片刻,冯一博才又问道: “所以叔父知道今上早有此意,再加上数额巨大,才觉得很有把握?” 林如海点点头,坦诚道: “如今,老太妃也已下葬,想必送殡的队伍也将返回,我准备只等圣上一回来,就当朝提交最后一份证据,争取能拿到这个差事,到时候打甄家一个措手不及,免得再生什么变故。” 说到这里,林如海脸上露出憧憬之色,道: “如此,也能早日告老,等你和黛玉完婚,就可以颐养天年。” “叔父,您说的也有道理,但……” 冯一博抿了抿嘴,才道: “我还是建议您再等等。” 第(3/3)页